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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有狄更斯,美國有馬克吐溫,加拿大則有幽默大師李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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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lai Vasilievich Gogol,1809—1852)说过:

真正优秀的幽默以“有自共睹的笑”揭示“世人察觉不到的泪”



李科克的作品裡就有這個特色,用幽默的觀點去看世人的淚水。



在1910『文學的失誤』裡,有篇叫做A、B和C ——数学中的人性成份

即使已經是上個世紀初的文章,但是對經過代數學荼毒的台灣學生來說,他的幽默仍舊讓人會心大笑:



A、B和C



——数学中的人性成份



学算术的学生在掌握了四则运算并能得心应手地计算钱财和分数之后,接下来

便会遇到大量被称为“应用题”的习题。这些应用题是一个略去结尾的冒险和若干

的故事,尽管它们彼此之间颇多雷同之处,但其中还是不乏某种传奇色彩的。

应用题故事里的人物有三个,人们称他们为A、B和C。习题一般是以下列形式出

现的:

“A、B和C一起干某项工作,A一个小时所干的活儿相当于B两个小时干的活儿,

或C四个小时干的活儿。问他们需要干多少个小时。”

或者是这样:

“A、B和C一起受雇挖一条沟。A一个小时完成的活儿,相当于B两个小时完成的,

而B干活儿的速度又是C的两倍。问他们需要多长时间……等等,等等”。

要不然就是这样:

“A打赌说,他走路比B和C都要快。A走半个小时的路程,B要走一个小时,而C

则走得更慢。问多远的距离,等等,等等。”

A、B和C所从事的活动是多种多样的。在老式的算术课本里,他们满足于干“某

一项工作”。不过这一表述让人觉得太含糊玄虚,另外或许还缺少点儿浪漫魅力。

后来新的表述应运而生并蔚然成风,他们所干的活儿也被描述得更为具体了,有竞

走、挖沟、划船以及垒木头。有时候他们还合伙经商,所投资金额按老式的神秘说

法是“若干”。不过他们最喜欢的还是运动项目。玩厌了竞走比赛的时候,A会骑上

一匹马或一辆借来的自行车,叫他那两个果头呆脑的伙计徒步与他比赛。他们有时

赛的是开火车;有时赛的是划船;有时还来点怀旧情调,弄几辆驿站马车来赛赛;

还有时则充当水上能手,来点游泳比赛什么的。假如他们干的是实实在在的工作,

那么他们乐意干的是各人往一个贮水池里抽水——其中有两个贮水池下面漏水,有

一个则滴水不漏。当然,不漏的那个贮水池属于A。赛竞走时A可以骑自行车,赛开

火车时最好的火车属于他,赛游泳时他还有顺流游的特权。他们三个都嗜赌成癖,

无论做什么都要打打赌什么的。A总是赢家。

在算术书的开头几章里,他们的身份隐藏在约翰、威廉、亨利等名字后面,而

且为分配石头弹子的事争论不休。在代数里他们经常被称为X、Y、Z。但这些只不过

是他们的教名而已,其实还是他们三个人。

你要是在做一页又一页应用题的过程中追踪过他们的历史,观看过他们在闲暇

时间垒木头玩儿,见过他们气喘吁吁地往一个漏水的贮水池里疯狂灌水,那么他们

就不再是几个干巴巴的符号了,而是变成了三个有血有肉的活人——有自己的情感、

雄心和渴望,就像我们其他的人一样。让我们依次看看他们吧。

A是一个血气方刚、性情暴躁的人,他精力旺盛,易于冲动,而且意志坚强。提

出和B比干活的是他,提出打赌的是他,迫使其他人屈从的也是他,反正做什么都是

他唱主角。他身强力壮,耐力也很强。众所周知,他曾连续走过四十八小时的路,

还曾连续抽过九十六个小时的水。他的生活是充满艰辛和危险的。你一旦计算失误,

他可能就要继续多挖两个星期的沟而无觉可睡了。答案中出现的循环小数则很可能

要他的命。

B是一个平和厚道、随遇而安的人。他害怕A而且常被A欺负。但对矮小柔弱的C,

他非常友善,亲如兄弟。由于打赌输光了钱,他大多是听任A的摆布。

可怜的C是一个身材矮小、体弱多病的人,整天愁眉苦脸的。成年累月的走路、

挖沟和抽水已累坏他的身体,摧垮了他的神经系统。愁苦的日子迫使他过量地抽烟

喝酒,结果他深受其害,挖沟的时候双手总是打抖的。他没有力气像别人那么干活,

事实上,正如汉姆林·史密斯[注]所说:“A在一个小时内干的活儿比C四个小时干

的还要多。”





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一个傍晚,当时划船比赛刚好结束。他们三个都参加了

比赛,据说A一个小时划行的距离,相当于B两个小时或C四个小时划的距离。比完赛

回来的时候,B和C累得简直要趴下了,而且C咳嗽得非常厉害。“别担心,老伙计,”

我听见B说,“我先扶你到沙发上躺下,再去给你弄点热茶来。”接着A风风火火地

跑了进来,咋咋呼呼地说:“喂,伙计们,汉姆林·史密斯让我看了他花园里的三

个贮水池,他说我们可以用它们抽水玩到明天晚上。我打赌我能胜过你们俩。来吧,

你们可以穿划船的衣服抽水,知道吧。我想你的贮水池有点儿漏水,C。”我听见B

在发牢骚,他说这种安排太不公平、太卑鄙了,还说C累得都快没气了。但牢骚归牢

骚,他们最终还是抽水去了,从抽水的声音我立即可以听出A抽水的速度是C的四倍。

自那以后的好几年里,我不断在镇上见到他们,他们总是忙忙碌碌的。我从没

听说过他们任何一个吃饭或睡觉。后来因长时间离家,我隔了好久没见着他们。回

来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再也不见A、B和C在干原来那些活儿了。经打听我得知,如

今那类活已由N、M和O来干了,另外还有人雇了四个外国佬来干代数活儿,那四个家

伙叫做阿尔法、贝塔、伽马和德尔塔。[注]

有一天我碰巧遇到了年迈的D,他当时在他屋子前面的小花园里,正在顶着烈日

锄地。D是一个卖苦力的老汉,过去时不时地被叫去替A、B和C打下手。“先生,您

问我认不认识他们?”他说,“嗨,打从他们还是括号里的小不点儿的时候,我就

认识他们了。A君嘛,是一个挺好的小伙子,先生,虽然我常说,以心地善良而言我

更喜欢B君。我们在一起做过很多事,先生,尽管我从不直接参与划船之类比赛,而

只干一些随你怎么称呼的简单活儿。如今我太老了,连那些活儿也干不了啦——只

好呆在这花园里锄锄地,种植一点儿‘对数’或栽一、两个‘公分母’什么的。但

为了证明那些定理,欧几里德[注]先生仍然还雇用我。他真是这样。”

从这个爱唠叨的老汉那儿我得知了先前那三位熟人的悲惨结局。他告诉我说,

我离开镇还没多久,C就生病了。看来情况是这样的:A和B在河上划船打赌,C沿河

岸跟着跑,然后在河风中坐了下来。河风当然是不好慧的,结果C就生病了。A和B回

到家里,发现C病恹恹地躺在床上。A粗鲁地摇晃他,吼叫道:“起来,C,我们还要

去垒木头哩。”C看上去那么虚弱、那么可怜,因此B说:“喂,A,这样做叫我于心

不忍,他今晚不合适再垒木头。”C有气无力地微微一笑,说:“我要是能在床上坐

起来,或许还可以垒一些。”B顿时完全警觉起来了,他说:“听我说,A,我马上

去请个大夫来,他快不行了。”A大光其火,回答说:“你根本就没钱请来大夫。”

“我要请他把价压到最低,”B坚定地说,“那样我就能请他来了。”C的生命到这

里本来还是获救有望的,只可惜在用药的时候出了差错。药就放在床头的一个托架

[注]上,护士不小心把它从托架上拿了下来却忘了变号。这一致命的错误使C的病情

立即急转直下。到第二天傍晚,当小房间的阴影越变越暗的时候,谁看了都明白:

C的大限到了。我想这时恐怕连A最终都被当时的气氛感染了,他低着头站在那儿,

漫无目的地和医生赌C还能呼吸多久。“A,”C喃喃地说,“我恐怕马上就要走了。”

“你会以多快的速度走呢,老伙计?”A低声问道。“我不知道。”C说,“反正我

就要走了。”——接下来C去世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C振作了一下,问起他放在楼

下没干完的那一点活儿。A把它放到C的怀抱里,接着C就断气了。当他的灵魂朝天堂

飞升的时候,A带着忧郁的钦羡看着它飘然而上,B则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涟涟,泣

不成声:“把他的——小贮水——池——还有他以前划船的——衣服保存起来。我

觉得我——恐怕再也——挖不了沟了。”葬礼简单朴素,它和通常的葬礼没多大区

别,唯一不同的是,为了表达对运动员和数学家的敬意,A租来了两辆灵车。两辆灵

车同时出发,由B驾驶那辆载着那个黑色平行六面体[注]的灵车,里面装着他那位不

幸的朋友的遗体。A则驾驶那辆空荡荡的灵车,他慷慨地让B在他前面一百码的地方

起跑。由于A的速度是B的四倍,结果还是A先到达墓地(求出到墓地的距离)。当石

棺被放进墓穴的时候,墓地被《欧几里德几何学》第一册里那些破碎的图形围了个

水泄不通。人们发现,自从C去世之后,A完全变了个人。他没有兴趣和B比赛了,挖

起沟来也有气无力的。最后他放弃了他的工作,靠吃打赌赢来的钱的利息度残生去

了。B则一直没有从C的死对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悲痛侵蚀了他的心智,它变得日

益紊乱起来。他整天抑郁苦闷,说话只用单音节词。后来病情进一步恶化,他说话

时所用的词连小孩都不觉得难了。B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病情,便自觉自愿被送进了

一家疯人院。在那里,他与数学一刀两断,全身心投入到了《瑞士罗宾逊家族史》

的写作之中,用的词也全部都是单音节。?



至於在1911『打油小說集』裡收錄的作品,可以視為反類型的作品,要說反類型就得先從類型說起,一種文類,比如說偵探類作品,看過卡通的都知道,都有一些固定的橋段,諸如一定要有人死掉、金田一會說以金田一耕助之名發誓...等,而反類型則是拿這些習以為常的規則來開玩笑,或是特別不去遵守這個規則,比如說搞個很正經嚴肅,結果被害者的是一隻螞蟻。



迷案催人狂



又名:不完美的侦探



大侦探坐在办公室。

他穿着一身长长的绿礼服,上面别着半打神秘的徽章。

三四副假络腮胡子挂在他旁边的胡须架上。

遮风镜、蓝色镜和摩托镜均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能在转瞬之间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

他手肘边的一把椅子上放着半桶可卡因和一个长柄勺子。

他的脸绝对深不可测。

一堆用密码写的材料堆放在桌上。大侦探匆忙地把它们一份接一份撕开,然后

破译它们,把它们扔进旁边的密件槽里。

门口有人敲门。

大侦探急忙穿上一件带假面具的衣服,戴上一副假胡子,喊道:

“进来。”

他的秘书走了进来。“哈,”侦探说,“原来是你呀!”

他退下伪装放在一旁。

“先生,”那个年轻人非常激动地说,“发生了一件神秘的迷案。”

“哈!”大侦探顿时目光闪亮,说,“它是不是把整个大陆的警察搞得晕头转

向了?”

“何止晕头转向,”秘书说,“他们成堆成堆地累垮了,很多警察甚至自杀了。”

“竟有这等事,”侦探说,“是不是翻遍伦敦警察的所有档案,都找不出一件

比这更棘手的案件呢?”

“没错。”

“如此说来,我猜此案一定与某些大人物有关,这些人的大名会吓得你喘不过

气来,至少你得先用清喉剂润润喉,才不会憋死。”

“太对了。”

“而且我猜此事弄不好会导致最严重的外交后果,要是我们不能成功地破案,

十六分钟之内英国就得和全世界打仗,对不对?”

他的秘书再一次作肯定的回答,他因太激动还在打抖哩。

“最后,”大侦探说,“我猜此案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诸如英国银行

或下议院的衣帽间之类的地方,而且就发生在警察的鼻子尖下,对不对?”

“这些正是本案非同寻常的地方。”秘书回答说。

“那好,”大侦探说,“现在穿上这件伪装,戴上这幅褐色胡子,然后告诉我

是怎么回事。”

秘书穿上一件带花边的蓝色伪装,然后弯下腰,凑在大侦探耳边悄悄地说:

“沃腾堡王子被绑架了。”

大侦探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好像被人从下面踢了一脚似的。

一个王子被盗!显然是波旁王族!欧洲最古老家族的后代被绑架了!此迷案值

得他那擅长分析的大脑劳神一番。

他的心思像闪电一样开始启动了。

“等等!”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书递给他一份电报。是巴黎警察厅长发来的。电文是:“沃腾堡王子被盗。

也许已转至伦敦。他[注]必须出席展览会开幕式。悬赏1000英镑。”

原来如此!正当需要在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国际展览会露面时,王子就被绑架

了。

对大侦探来说,思考也就是行动,行动就是思考。他常常能两者同时进行。

“发电报去巴黎,了解王子的外貌。”





秘书鞠躬之后就离去了。

与此同时传来轻轻的抓门声。

来客进来了。他手膝着地爬在地上。一块炉边地毯蒙着他的头和双肩,掩盖了

他的真实身份。

他爬到房间中间。

接着他站了起来。

天啦!

竟然是英国首相!

“是您!”侦探惊叹道。

“是我。”首相说。

“您是为沃腾堡王子被绑架的事而来的吧?”

首相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大侦探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

“没错,”首相说,“我不如直说了吧。我对此案有兴趣,很有兴趣。找到沃

腾堡王子,把他完好地送回巴黎,我将在悬赏之外再加500英镑。不过听着,”他在

离开的时候令人难忘地说,“要保证不让任何人改变王子的特征或砍掉他的尾巴。”

什么!砍掉王子的尾巴!大侦探的脑袋有点发懵了。竟有这等事!原来一帮恶

棍竟合谋——不!这事不可能!

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二个来访者出现了。他蠕动着从地板上爬过来,肚皮几乎贴地,模样活像一

条爬虫。他浑身裹着一件长长的紫色披风,他站起来,从斗篷顶上向外窥视着。

天啦!

竟是坎特伯雷大主教!

“主教大人!”侦探惊讶地喊道,“请您别站起来。坐下吧,躺下也行,随您

怎么着,只是别站着。”

大主教摘下他的主教帽,疲倦地把它放在胡须架上。

“您是为沃腾堡王子的事儿来的吧?”

大主教大吃一惊,在胸前划了划十字。莫非侦探是个魔术师?

“没错,”他说,“真希望能把他送回去。不过我来此只是想告诉你:我妹妹

很想见见你。她马上就要来这儿。她太轻率了,竟把一切都押在了王子身上。把他

弄回巴黎吧,不然,我担心她就完了。”

大主教再次戴上主教帽,没有划十字就用技风裹起了身子,然后手膝并用偷偷

地爬出了门,与此同时像猫一样发着咕噜声。

大侦探的脸露出最深切的同情。它上下搐动,一脸皱纹暴露无遗。“如此说来,”

他咕哝道,“大主教的妹妹,达西莱的女伯爵要来了!”虽说对贵族生活了如指掌,

大侦探还是觉得此事别有玄机,决非通常迷案可比。

门口传来大声的敲门声。

达西莱的女伯爵进来了。她全身上下都裹在毛皮里。

她是英国最漂亮的一位女士。她目中无人地进了屋,目中无人地拿过一把椅子,

一屁股坐上去,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气。

她摘下缀满钻石的冕状头饰并把它放在她旁边的头饰托上,然后她又解开缀满

珍珠的毛皮围巾并把它放在珍珠架上。

“您是为沃腾堡王子的事而来的吧。”大侦探说。

“可怜的小狗!”达西莱的女伯爵厌恶地说。

什么话!更玄乎了!女伯爵不但没有爱上王子,相反还把那个波旁贵族骂为小

狗!

“你对他感兴趣,我相信这一点。”

“感兴趣!”女伯爵说,“我是该这么说。哼,他是我养大的!”

“你怎么?”大侦探喘着气问道,他那通常不露声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像涂

了胭脂似的。

“我把他养大,”女伯爵说,“我在他身上押了10000英镑,因此我才要他回巴

黎去。你给我听着,”她说,“要是他们逮着了王子并砍掉了他的尾巴或毁掉了他

肚子上的标记,那还不如让他在这里被悄悄杀掉的好。”

大侦探晕眩了,他斜靠在房子的一面墙上。怎么这样!美妇人的残忍表白,一

时间使他喘不过气来!她本人就是那个年轻的波旁贵族的母亲,她真不配与欧洲最

伟大的家族之一联姻,居然把自己的命运赌在保皇派的阴谋上。再说凭她对欧洲政

治的本能认识,她是知道王子身上的天生胎记有任何的变改,都会使他丧失法国百

姓对他的同情的。

女伯爵重新戴起了她的头饰。

她离去了。

秘书又进来了。

“我收到巴黎发来的三份电报,”他说,“它们太叫人不解了。”

他递上第一份电报。

电文是:

“沃腾堡王子鼻长且湿,耳大身长,后腿稍短。”

大侦探显出大惑不解的神情。

他接着读第二份电报:

“沃腾堡王子不难辨认,听其深沉吠叫可也。”

然后是第三份电报:

“有一小撮白毛横过背部中央者,便是沃腾堡王子也。”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迷案叫人摸索不透,玄得叫人发狂。

大侦探开始说话了。

“把我的伪装拿给我,”他说,“这些线索必须追踪下去,”他停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那敏捷的大脑分析和综合了一下眼前的证据——“是一个小伙子,”他

咕哝道,“他显然不大,因为被称为“小狗”,长着又长又湿的鼻子(哈!他显然

嗜酒成性),背上有一撮白毛(这是生活放荡、未老先衰的先兆)——没错,没错,”

他继续道,“有了这一线索我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他。”

大侦探站了起来。

他穿上长长的黑披风,戴上白胡子和蓝色的眼镜。

完全装扮好之后,他就出发了。

他开始侦察了。

四天之内他走遍了伦敦的每一个角落。

他去了城里的每一家酒吧。在每一家酒吧他都喝一杯酒。在一些酒吧他装扮成

水手,在另一些酒吧他以士兵的面目出现。他还装扮成神父出入于其他的酒吧。他

的伪装无可挑剔。只要他不赖酒钱就谁也不会注意他。

侦察毫无结果。

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被怀疑是王子而被捕,但结果还是被释放了。

两者表明身份的证据都不是。

其中一个小伙子鼻子又长又湿,可他背上无毛。

另一个背上有毛,可是不会吠叫。

他俩谁都不是那个波旁贵族。

大侦探继续侦察。

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入夜之后,他秘密探访了首相府,把首相府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他探测了所有

的门窗,翻遍了所有的地板。他查看了抽水马桶。还查看了所有的家具。可是什么

也没有发现。

他同样隐秘地钻进了大主教府。他把它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他化装成唱诗班儿

童,在教堂里里外外侦察。他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线索终于出现了,为他破解迷案开辟了道路。

女伯爵的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带框的版画。

那是一幅画像。

画像下面印着如下字样:



沃腾堡王子



那是一幅达克斯猎犬的画像。

长长的身体,宽大的耳朵,未被砍掉的尾巴,短了的后腿——全画在上面。

还不到一秒钟,大侦探那闪电般迅捷的心灵已洞穿了整个奥秘。



王子原来是一条狗!!!!



他飞快地在他那身女仆装外面套上一件伪装,随即就冲到了街上。他拦下经过

的一辆马车,一会儿就回到了他自己的住处。

“我终于明白了,”他喘着粗气对秘书说,“谜团解开了。我把它整个儿解开

了。我纯粹通过分析解开了它。你听——后腿,背上的毛,湿湿的鼻子,小狗——

呃,还有什么?难道这什么也没让你想到吗?”

“什么也没有,”秘书说,“看来要破解它完全没有希望。”

大侦探这会儿从激动中平静下来了,他微微地笑了笑。

“答案再简单不过了,我亲爱的伙计。沃腾堡王子是一条狗,一条参赛夺奖的

达克斯猎犬。达西莱的女伯爵是他[注]的女主人,他大概值25,000英镑,另外在巴

黎的狗展上他还可赢得10,000英镑。你能想象——”

就在这当儿大侦探的话被一声女人的尖叫打断了。

“天啦!”

达西莱的女伯爵冲进了屋里。

她一脸狂怒。

她的冕状头饰乱七八糟。

她的珍珠撒了一地。

她又是扭手指又是呻吟。

“他们砍掉了他的尾巴,”她气喘吁吁地说,“而且把他背上的毛全剪掉了。

我能怎么着?我算是完了!!”

“夫人,”大侦探说,他平静如青铜雕像,“您振作点。我能帮您挽回损失。”

“你?”

“是我!”

“怎么挽?”

“听着。我有办法。王子将在巴黎参展。”

女伯爵点点头。

“你把运气押在他身上对吧?”

女伯爵又点点头。

“狗被盗了,被带到了伦敦,他的尾巴被砍了,他的标记被毁了。”

大侦探洞悉一切的平静分析今女伯爵惊奇万分,她不停地点头再点头。

“这么着您就完了吗?”

“是的。”她喘着气回答,并且瘫坐到了撒满珍珠的地板上。

“夫人,”大侦探说,“并不是什么都完了。”

他站起来挺直了身子。他的脸上露出一股无所畏惧,不屈不挠的神气。

英国的荣誉、英国最美丽的女人的命运就看这一搏了。

“我会这么干。”他喃喃地说道。

“起来吧,亲爱的夫人,”他继续道,“什么也别怕。我将扮演那条狗!!!”

那天晚上想必有不少的人看见大侦探和他的秘书登上赴加莱的客船的甲板。他

手膝并用爬在地上,身上裹着一件长长的黑披风,他的秘书用一条链子牵着他。

他对着海浪欢快地吠叫,还舔秘书的手哩。

“多漂亮的一条狗啊!”乘客们说。

伪装绝对天衣无缝。

大侦探浑身上下都用胶粘满了狗毛。他背上的标志完美无缺。他的尾巴通过一

个自动装置连在他身上,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叫它上下摆动。他那深邃的双眼充满了

睿智。

第二天他和别的达克斯狗在一组参加了国际狗展。

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心。

“多靓的狗啊!”法国人喊道。

“多棒的狗呀!”西班牙人喊道。

大侦探获得了一等奖!

女伯爵免除了破产的厄运。

不幸的是,大侦探忽略了交狗税的事,结果他被捕狗人逮住并杀掉了。不过,

当然喽,这事已超出本故事的范围,对这一题外话只是在文末顺便提及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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